【风与悠然】风铃

风与悠然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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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约雷鸣,雾霾天空,但盼风雨来,能留你在此;

隐约雷鸣,雾霾天空,即使天无雨,我亦留此地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题记

屋子忽然停电了。

刚下决心握起了笔,若断然放下又显得寂寞;目之所及皆为黑暗,悠然有些不甘接受文案的融化消失,而笔身的触感又在此刻透过神经刺激着她的大脑,于是她眉头一皱,否定掉因欠费导致的停电,最终决定去看看电表。风从纱窗漏进屋子,像是能伸缩变化的绵软的云,又像是黑夜女神送来的慰问棉花糖,她稍稍轻松,嘴里似有微微清甜。

电表正在倒计时。看数字正以心脏跳动的速度改变,悠然就跑下楼去问,被管理人员告知可能是跳闸,又赶紧跑回,只见闸正整齐的排着队,透着一股军人的肃穆感,于是她讪讪地关上了保护门。

还有五分钟。四分五十九,五十八……电表右上角豆点大的灯泡将绿色传递到电表的每一处,和其他的电表形成鲜明的对比,就像是为自己的表故意刷了层绿漆,即使隔着保护门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。

悠然无聊地推开房门,忽觉屋子的温度变低了。窗子透进的隐隐光亮,像是一颗颗粒子附在房间的物件上。风依旧吹着,她在床上摸到自己的手机,打开了手电筒,转身坐到书桌前,修改了文案的第一段。

像风一般,时间缓慢而悠闲的在屋子里踱步。她又出去看了一遍电表,上面的显示提示才过去了两分钟。

期待倒数完的光明,这种想法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。悠然想,停电的原因既不是欠费,也不是跳闸,唯一线索就是电表上的数字,而它有终点,或许连接着另外一个变化。也是这层自我安慰,她快速投入文案的心暗自生花,在沉默中动摇。

她不管黑暗如何吞噬文案了。再次走进屋子,她直接奔去窗边,定定的站在那里,凝神注视,风正如云一般充斥,但这次,还带来了吹着小号的金发天使。她看着他们的金发,想起了今早戴着的头花。它是布料,所以位于正中的一朵巨大的红花比起艳俗更为淳朴,周围围着四朵蓝色的花朵,它们的花瓣都硬挺挺的,不容蹂躏,银线穿行形成半圆水晕,一边又携着两个金色的流苏。朋友说它豪华,她也觉得有点。不过,她又暗暗的想,正如风在此刻已经不是风,那头花,拿起它的时候也已变了模样。喜欢它绽放的样子,于是竭力找寻能够称的上的衣物,告诉所有人自己对生活的态度,但又苦于漫漫旅程,并非独有它一物。

悠然想起和泉式部与敦道亲王所咏的手枕之袖,忽觉黑夜的漫长。此时此刻,屋子里只有风与她还活着,其他所有都埋没于漆黑之中。风搅动着空气,悠然能感受到那股拼命,她也明白风的心情。屋子如同悠然的心,而风正努力的填满,再叫心带上它的律动。风到最后是不是会化成烛火,火散尽原来是变成风吗?悠然让自己完全投入风的怀抱,而风正用它的双手,遮住了她逃避的眼睛。

她躲进了风里。

脑海中瞬间迸出了澄亮的花火,又有教堂五彩斑斓的玻璃折射,她浮在空中,看火红的气球在身边穿过,听脚下草木与花的奏鸣。她徜徉云海,无拘无束,扇动着隐形的翅膀,庄公逍遥,扶摇直上,或许正是此刻的心情。

“不会是定时炸弹吧?”隔壁好心的少女赶紧把悠然拉出了屋子。

她盯着倒计时的电表,紧紧的抱着悠然的右膀,生怕悠然出事。

于是悠然和她一起,目送最后的黑暗离去。

果然。

屋子重新亮了,少女终于肯松开手,碎碎叨叨的抱怨了几句,但又不放心,就跟着悠然进门,弯腰看了看床底。悠然贪恋少女的体温,所以没有拒绝她打断自己的思绪,冲进自己的房间,将自己拉出去,即使只是短短的几十秒。

进门时依旧能感受到风,那股洒脱和温柔也没有因为灯退散,反倒是灯惨白没有血色。附在物件上的小小的光粒尘埃消失了,悠然站在屋子中间,风依旧如云。

“我感觉,只有黑暗中才能感受到风。”悠然说道。

少女走向窗子,眯上双眼,风撩起她的鬓角。

“灯亮着也可以啊。”

悠然不同意她的观点,跑去关了灯,屋子又恢复黑暗。她面向窗台,向上伸展双手,又凝神注视,但少女一直站在她身边。她最终没敢闭上双眼,完全享受这神秘的氛围。

少女离开时开了灯。思绪聚焦到文案,悠然借着煞白的灯光修改,风继续吹着。它覆在悠然的手上,跟着她写字;它牵起文案的页角,引诱悠然托腮的左手;它拭去悠然身上的燥热,在毛孔里多埋了些凉爽……

悠然停下笔,感受风忽强忽弱,像是人的呼吸。

或许少女说的话是正确的吧,毕竟黑暗是有倒数计时的,无尽的,倒是这光亮,无论如何都没有人会真的愿意关上。那些得道高僧或许不需要灯,他们心中自有灯闪耀;而悠然是需要灯的,因为她除了有风,还有文案和少女。

风蹭上了她的颈窝,应该是一名可爱的青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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