きり

鹤一期

本丸paro

是爱的故事……(受不了虐的可能就不太适合看了)

祝大家食用愉快……(毫无底气……)

きり: 桐と切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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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若有情天亦老



“你是队长,得把它带回去复命……”

鹤丸将羽织扔在一旁枯草丛中,汗水浸湿了内衬白衣,显现淡淡的透明。他扯下袖子边,连手带牙一起,将右手绑在刀柄上,头脑似麻木般系了不知多少轮死结。右手合着刀柄上的装饰鳄鱼皮外那层美丽的织绳,早被血迹染污,它颤抖着,又努力平静,似是太累的喘息带动了神经兴奋,又有些无法控制的凄美,像心中努力压制,又无法灭除干净的情。

要全心全意的效忠主上。

为了本丸的未来,即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。

一期抱着手上来之不易的木盒,想着一路上队友为了保护它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,被敌人故意拖长的战线消耗着所有人的精力,他们被一点一点的吞噬。眼下最好的方法不是两个人同时丧命疆场,而是像敌人一样拖延,拖延住装在木盒里的希望。

鹤丸已经精疲力竭。

他感受到全身的汗在他身边自围成一个夏天,闷热无比;耳朵只能听到嘈杂的呼吸声;咽喉感受着心跳,口干舌燥,不停的咽唾液;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把身着同样白色的贵族服饰,蒙住脸的敌人。把对方猎杀的愿望从心底涌出,染红了眼,又有点像飞蛾扑火,只是觉得对方的衣服,若是沾上血的话,应该会很好看。

对方很明了的看向一期手上的盒子,握紧了手上的薙刀。

“切,被小瞧了……”鹤丸自嘲了声,身体惯性接下了对方的第一刀。

“快走……”鹤丸小声催促着,一期还有点愣,手上的刀不知该往哪里放。

“快走!你想让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前功尽弃吗?!”

一期如梦初醒般的看向正在作战的两个人,鹤丸吃力的应付对方游刃有余的刀法,十分勉强;而自己无论如何,只有背对他们一条路可走。

一期不禁抱紧了盒子,转过身便使出全身的力奔跑,脑子纷繁杂乱。他心中有任务,但他更舍不得鹤丸,舍不得相互陪伴的情谊。他甚至在这种时候犹豫要不要回过头再看他一眼——就算那一刹那是令人心碎的时刻。他忽然想起了在水中绽放出花瓣样柔软的红墨;从屋檐上流下的水滴,滴入水缸溅起花儿。倘若敌人的刀真的刺向了他的胸口……那也应该是世界上最美的曼珠沙华。

一期停下了脚步,回头望去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一期的动作从未如此拖沓,主上看他一直低着头,跪在自己前面,便首先打破了宁静。

外面已经二层楼高的树枝干繁茂,树叶拍掌,沙沙作响,开着门的房间倒映出影,晃晃恍恍。

“刀碎了……还会复原么?”他问道。

“人死了不会复原,刀碎了也是一样。”

一期忽然像是被抽出了什么,两眼发直的盯着地上晃动的树影,他总觉得看着它,脑袋里就能蹦出点什么阻止他继续疯狂下去。但没有,他感觉正如这树影无形,倒映出的是一片虚空。那空,并不是心中无物,如树,正因为是倒影,所以才会显得此处无物。

“主上……那盒子里……究竟是什么?”

这次任务只有一期一个人活着回来了,带着这个盒子。

“……是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
主上看向盒子的眼神黯淡无光。

“他们……”

“够了一期……”

一期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。

“抱歉主上……我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累了……回去休息吧……”主上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
一期其实想问的是,若虔诚的祈祷,是不是自己爱的人就能回来;提示不是一个人的“他们”,是一期狼狈的掩饰;而不能知晓那放在手中像叠着三件浴衣一样重的盒子里,到底是什么,凭什么能用五把刀去换……一期想到最后还是自嘲,根本不是五把刀,只是鹤丸一把而已。其他战友的离开还能用效忠来安慰自己,而鹤丸的离开……

一旦把它们放到天平上,就已经没有了比较的意义。

他闭上眼,想起了自己回头后的那一幕。他没有看到绽放在战场上的生命之华,却和鹤丸有了对视。这个对视令他措手不及,身子不自觉的颤抖;而后鹤丸温柔了十方春冬的笑,染绿了所有的枯草,又点亮了枝头翩翩飞舞的蝶,蒸发了手上的盒子和肩上的责任。

 

 

为了节约支出,原本长在庭院旁的桐树被当成扩建的材料。

“桐应栖凤,凤未来,它先死……”

鹤丸笑一期:“因为这个本丸的凤不会随便乱跑,所以主上安心的砍了它呀。”

“它真的愿意被从腰截断,然后被抬走,做成本不是它那样形状的东西么……”

远方的鸟鸣隐隐入耳,鹤丸有些惊讶。

“……总归要死的,做成一件能用的物品,成为一个建筑的一部分,我认为这才是最棒的结局。”

一期并不喜欢这个答案。

风吹过没有了桐木遮挡的空气,他看着树墩,想象着它开花的样子,有些晃神;鹤丸也在风中沉默良久。

“我们……不能怜悯它。”

果然是这样。

“为什么?只因为我们是刀?只能上战场的刀?刀难道就不能有情感吗?”一期心里涌出一股愤怒,一拥而上砸向了对方。

而鹤丸看向眼前宽阔的草丛,似是继续感受风。

“……一期,要丢掉它,不然,你会被它拖累……最后万劫不复,走向地狱的深渊。”


 

 

那你为何看着我的背影,还对我笑的如此温柔?

 

 

一期在屋子里兀坐,面前放着刀,那是他的本体。但即使这样做,他都无法再改变自己的心意了。他明白,一锤定音的那一刻不是主上对盒子的隐瞒,而是像是得到了最终答案一样,被欺骗的信任浇灌了心中压抑的情感,很快遮掩住了原本已经定好的结局,像藤蔓一样迅速的掐死原来的果实,然后吸收了所有的养分,张开了血盆大口般的花瓣。

那时他该死的,和鹤丸一起死;或者是一起生。至少不是现在这样,孤独的一个人在思念。他该冲过去的,他该冲过去和鹤丸并肩作战的,和鹤丸一起……和他一起……

“你这个骗子……”

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无情,却又句句饱含深情。

 

 

“你还记得你刚来本丸时说的话了吗?”

一期将自己的刀推给主上。他要求收回自己,主上没有动,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。

为了主上,为了这个本丸,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。

他摇了摇头。

主上深深地吸了口气,拿起了一期的刀,看刀旁藏青色的军装整齐的叠好,上面的白色手套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。

“今晚子时。”

今晚子时,他就能解脱。

一期爬起身准备离开,主上叫住了他。

“那样你会消失的,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……真的没关系吗?”

一期看了看主上手上的刀,低下头摸向自己的胸口。里面的确有东西在跳,但不是主上手上那把刀。他可怜那把刀被强行的夺去了上战场的机会,但若强求他继续呼吸,他会生不如死,会想尽方法去破坏它……

他微笑着,应了阳光正好:“恩。”

 

 
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药研瞪大了眼睛,“我去找主上说情……我……我不信……”

一期拉住了他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
“那是哪样?主上……”

“不是那样的!”一期吼停了药研的话。

药研觉得是大家对这次任务都不能理解,所以主上找了唯一一个回来的人来当挡箭牌——这次的策略失误的确是主上的问题,而一期哥,也理所当然的应该为主上承担责任。

但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一期哥。

“一定要记住,要忠于主上,要忠于这个本丸……所以不准再想刚刚那句话了,知道了吗?”

药研咬着嘴唇点点头,努力忍住眼泪。一期摸了摸药研的头,轻轻的用手指整理着他的头发。

“要照顾好弟弟们…………”一期忽然笑的凄然,“……千万不要学我……”

药研再也忍不住了,捂住嘴摘掉眼镜,一直摇着头。

“不会的,一期哥,你是我们的骄傲,最好的榜样,我们都会像你一样,忠于主上,忠于本丸,为了本丸牺牲自己也无所畏惧的……”

 

 

砍掉桐树之后,一期就在旁边种了一棵松树。他觉得,如果是松树的话,活的时间应该比桐木要长。但现如今,好像只剩这棵树和记忆,还留着那只白鹤的影子。

这棵树还没长大,但一期已经在幻想着一天,这棵树能真的招来一只鹤。它不会再像桐木一样会被随意的砍伐当成建筑材料,它就是它,不仅如此,还常年青绿,永不凋零。

 

 

据药研说,一期哥的确是被一只鹤给衔走的,他看见夜空中有一只巨大的鸟,闪着雪光的白,身边飘着点点晶亮,一期哥看上去十分快乐。

然后又说,一期哥种的那棵松树枯萎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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